屾淼

幸好最后又将盛夏.
微博名:逢十月明中

双面荼靡/Chapter 1

   1.

     “获得第17届全国小学生作文大赛金奖的是怀柔小学的白敬亭!”

     “‘山水杯’钢琴大赛决赛第一名白敬亭!”

     “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省一等奖获得者——来自怀柔一中的白敬亭!”

     “你们家小亭,从小就这么优秀,长大肯定是清北的苗子啊!”

     “同学们,白敬亭同学这次又是年级第一,大家一定要以他为榜样……”

      我叫白敬亭,在17岁之前,我的人生顺风顺水,他们总说我天分过人,但却没有人愿意了解我在背后不分昼夜的努力。

       夸人聪明,真的比夸人努力好听些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找了十多年,也没弄明白。

       平庸的人之所以平庸,是因为他们宁愿承认别人天赋异禀,也不愿看清自己懦夫的本质。至少我是这么看他们的。

       所以,即使我站上了金字塔尖,得到了虚荣心作祟下的无数夸奖,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大概我也不需要这些。

       你问我为什么要努力?我也不知道。大抵很可笑吧,那个优秀得无可挑剔的白敬亭,到头来居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为了什么,但那些都无所谓了,只要我爸妈开心。

       可是那时候,连空气都变得冷淡了。

       高二的一天,我如往常一般回家,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不是饭桌上冒着热气的佳肴,取而代之的是房间内互不相让的争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不再亲密无间。饭桌上的气氛冷到冰点,客厅沙发也不会同时出现两个人,就连以往的散步都变成了各走各路。我差点以为,他们忘了我,那个下午,大概就是他们郁积的怨气好不容易寻得的爆发契机吧。

       有些东西,即使没人说破它,它还是在那的。

       那天我走进房门,事情并没有像电视剧一样发展,门锁得紧紧的,一点儿门缝也没给我留。

       可门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吵架声还是清晰而真实地传到了我的耳里,而后是东西摔在地上的破碎声,也许,也许是我爸以前送给我妈的情人节礼物吧。

       他们好像没意识到我的存在,苦笑一声,我只得转身轻声轻脚进了房间。


2.

     “你算算,这……这是你这学期第几次打架了!”

     “他就是那个每天打架欺负人的刘昊然,可千万别惹他!”

      我叫刘昊然,不是浩然正气的那个浩然,就是……日天昊,日天你知道吧,嘶——不好意思啊,嘴受了点伤,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其实我没他们以为的那么坏,不过就是打点架嘛,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有几个能忍得住自己脾气的。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打架?喏,刚流血这是早上几个小混混在收低年级的保护费,刚好路过,看不顺眼就打了。其实我打架也不是因为争强好斗,只是没有人明白而已,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哦,对了,我爸是个警察,我这一身功夫估计全是从他那儿得来的。不过他跟我不一样,他可比我上进得多,整日整夜不回家啊,早就是家常便饭了。因为这事儿,我老觉得我和我妈都没他心爱的警服重要。

       可是我妈是个耐心性子,脾气好得很,从不拿这事儿跟我爸急。连我打架也不多过问,只是象征性地问几句伤在哪儿了,然后淡定地从药箱里拿出药让我自个儿上。

       总之,一个两个都对我太放心了,可我也才十七八岁,是不是。

       

3.

       问题好像有点严重了,我听见了甩耳光的声音,每下都重重地鞭笞在我的心上。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慌了神,拿上房间里少的得可怜的棍棒——一根杀伤力为零的鸡毛掸子冲出房间。离声源处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声音愈发清楚。握着它的手有些苍白,居然还有些止不住颤抖,我……该进去吗?

       我痛斥自己无能,一脚踹开了那张檀木房门。那一刻,世界仿佛暂停了,眼前的两人皆是惊愕与尴尬。可我明明从我妈眼里看到了残存的一丝求助的信号。

       我爸身上一股酒味,纵然西装革履,也无法掩盖这副打人的禽兽面孔。我妈半跪在地上,眼角不断地渗出眼泪,曾经精致的面容已是乱糟糟的一片。

       冷——我说的是我爸。冷得好像没有了一点人味儿。我的出现似乎打乱了我爸的计划,只是一秒便恼羞成怒。

      “你来这干什么,给老子滚出去!”他的嘴一如既往的不干净,这次居然因为用力过度还喷出了点口水,可是我只觉得恶心至极。

       我没妥协。我想,要是再退让,我妈会不会……

      “这是家暴,违法。”攥着鸡毛掸子的手越来越紧,我这么无力的几个字,他会听得进去吗?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如我所料,不过这一次,我的心再也没有动摇,抡起鸡毛掸子一把挥了过去。

       我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我从小瘦弱多病,近几年被送去健身房举了两年铁才稍微健壮一点。

       他没料到我会胆大到这地步,一手拎起我的衣领,一手粗暴地夺过我手中的器具,不带一点温柔,是,衣冠禽兽怎么会在背地里有温柔的一面呢?

       眼前好像只剩下那根棍子朝我飞来的最后一幕。然后,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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